他是在我国分析化学领域钻研逾半世纪的泰斗;
他是长期从事精准单细胞探测的科学家;
他也是甘于为科学研究“嚼菜根”的学者。
他就是南京大学分析化学带头人、中国科学院院士
陈洪渊。
已经81岁高龄的他,依旧在科学研究的路上,诠释着奋斗的意义。
走进陈洪渊院士的实验室,他和团队成员正在自己的新成果——“单细胞高时空分辨分析系统”上,观察着细胞的微小变化。这台耗时近八年开发出的原创仪器,能精准测量单个细胞内分子的变化,大幅提高细胞检测的准确率,这也意味着,它将为疾病,譬如癌症细胞的更早发现、临床诊疗,提供更精准的数据支持。
南京大学教授、长江学者徐静娟介绍:“以前的话仪器设备能做到,我们拿头发丝来比较的话,一根头发丝的百分之一,现在我们希望能定位到千分之一;另外在时间上,原来可能做到毫秒级的,那我们现在希望能做到微秒级的分析分辨。”
说起自己和分析化学的缘分,陈洪渊笑说,其实他大学主攻的是放射化学,1960年毕业留校后,他被分到了分析化学教研室任教。当时国家还交给了他们研发化学仪器的任务,相当于逼着他要同时掌握力学、数学、电子学等等其他学科的知识。
那时二十来岁的陈洪渊,不懂什么叫退缩,他一面泡图书馆、挑灯夜战,学习电子学;一面向业界前辈请教,试制测量放射性强度的仪器。他不到晚上12点不睡的习惯,就是那时养成的。陈洪渊说:“我就有个自信,我要搞出名堂来,为国家争口气,这个很强烈。”
那时,拥有中国自己的化学分析仪器,几乎只是个理想。外国的技术垄断,让国内的科学家做不了高级的化学分析。1984年,借着去德国访学的机会,陈洪渊花了10万马克在当地买了一台电化学分析仪,带回南京大学,按当时的汇率,这台仪器相当于三万多美元;而当时陈洪渊每个月的收入只有273美元。这几乎花光了他的大半积蓄。陈洪渊告诉我们:“没有这台仪器,我就简直只能做非常基础的工作,没有办法做微电极,碳纤维电极。仪器带回来就可以开展工作,我自己艰苦没有什么。”
带回了仪器,还面临着一系列问题:没经费、研发条件有限。几个人一合计,仪器只有一台,那就轮流用呗!没钱,那就开源节流。那时,连实验用的记录纸都要反复用。
从80年代到90年代的理论研究,到2000年前后,攻克一系列困扰生命分析化学的难题。以陈洪渊为首的科学家们,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开创了许许多多个生命分析领域的“第一”。团队成员江德臣回忆,这几十年里,99%的科研几乎都是失败,但就是那1%的成功,成为他们希望的火种。
南京大学教授、青年长江学者江德臣说:“我们的学生几乎每一天都在做探针,我们每一年,学生要做将近几千到几万根探针,才能够得到一些非常有效的数据。”
当科研进入明朗期,有人提出,我们为什么不能开发原创的仪器,来做分析呢?此时,已经年过六旬、成为中科院院士的陈洪渊,亲自带着团队成员,参与每一项研究。目前,家住在鼓楼的他,每早9点准时到南大仙林校区的学院上班,下午6点后离开。晚饭过后,陈洪渊会继续处理科研工作直至晚休。
在弟子江德臣的手机里,有这样一张照片:有一次刚下飞机的陈洪渊为了赶科研材料,叼着几天前剩在办公室冰箱的面包,把每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都修改了,直到改了一段时间,面包还在嘴巴里没动。陈洪渊说:“我有个信念,一定要能做出结果来,一定要攻克科研难关,我扎下这股子劲,才能一步步往前走。”
2013年,陈洪渊和团队研发出了现在仪器的雏形,他们用30多年的汗水,构筑了中国自己的原创化学分析仪器。2015年,《Nature》杂志将“杰出导师终身成就奖”颁给了陈洪渊。
不过陈洪渊说,称号也好、表彰也罢,都只对他科研经历的肯定。科学研究是他的本职,“嚼得菜根”,才是他一直告诉弟子们的坚持。南京大学教授、长江学者夏兴华说:“嚼得菜根做得大事。这里边嚼得菜根,就是我们科学研究艰辛的过程;做得大事就是坚持真理的精神。”
采访最后,中国科学院院士、南京大学教授陈洪渊告诉记者,一个人的价值在奉献,每个东西要踏踏实实去干,严谨治学。人活在世上,总要做一些对别人有益的事情,为后代后人做些工作。
来源:江苏广电融媒体新闻中心、南京大学